今天是這個大隊放春假,廚房班長老王七早八早起來就把野生飼養多時的放山雞給殺了,退完了毛,清理乾淨放一些參鬚,枸杞子,紅棗在鍋裡用小火燉著。
指揮幾個小兵弄整個大隊早餐,自個趁著這空檔,拿著鋼盔去到那門口先佔個位掛上號,再回來安排部隊中晚餐事宜,時間差不多開始售票時間,匆匆跑去一次買了五六張票。老王平時沒有什麼花費,干廚房多少也有些油水。
老王並不老,不到五十歲年紀,離開家鄉江浙沿海時跟著他們本家王村長打游擊,村長在一次戰鬥中,被打掉一顆卵蛋,老蔣老鄉關係吧!送到後方搖身一變成為王司令,搶來的壓寨夫人一樣有了軍職吃公糧。帶出來的子弟兵就留在外島,當了反共救國軍,繼續等待反攻大陸。
十點鐘一到,老王端著熱騰騰黃澄澄雞湯進了春嬌的工作室,兩人促膝談心,老王一個勁的將雞腿雞肝雞心往春嬌碗裡推,自個兒就啃著一些雞爪,雞翅膀。兩眼含情脈脈憐惜的看著春嬌吃,他就感覺很滿足了。很快的六張票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收拾好碗筷餘韻猶存回到隊部,思念留在孤枕回味,期待下一回再相逢。這不叫偉大愛情,什麼才叫愛情?
沒有人相信這會是事實,但是經過考證,那的確是事實。個人到外島第三天就結識了八三么的管理階層,是在那島上南澳最繁華的六七十公尺長大街上一間撞球場,兩人以球會友,加上又是同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年齡上又相差一倍有餘,老上尉很熱心地問,排長,有沒有興趣到我單位參訪一番?赫!排長我正有此意呢!
排長是個人雅號,是島上唯一照相館老闆娘取的,一百七十三公分高,體重四十八公斤,柳腰二十八吋,這一叫全島響亮,在南澳大街叫聲此起彼落,尤其是運補交通船將要來的時候,穿著海軍工作服,扣著水兵帽,在那大街上晃,接受歡呼,幾乎會忘了自己姓什麼。其實除了人緣好,他們也是有目的的。想要知道船的確實消息,個人沒有那麼笨,洩露軍事機密可要審判軍法的。要不然就是到補給船藉著本軍的名義,弄幾簍特惠價新鮮菜蔬。
那一日良辰吉時老上尉帶著排長我正式參訪八三么,在這裡得說明一下它正式名稱為XX守備區特約茶室士兵部,在另外沒有多遠有軍官部。阿兵哥都簡稱八三么,也就是軍妓淫業場所,說文雅一點是軍中樂園。
八三么名稱由來查了網路大多語焉不詳,待我海軍電信士官細說分明,通信靠莫爾斯信號時,一長一短滴滴答答信號只能組合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和一到十的數碼,中文就沒有辦法表達,於是發明了明碼本,四個數目字代表一個字,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字可以運用,足夠了吧!為了保密起見,電信員抄收的電文數目字,本身是看不懂啥米碗糕的,要經過譯電員拿出密碼本,加加減減再對照明碼本,才知道電文真正表達的意思。
電信員在互相通信的時候另外有Q簡語和Z簡語,Q簡語為國際通信通用語,比如說QRU你有電報嗎?你忙嗎?(也許有誤,到底離開好幾十年了)而Z簡語為同盟國軍中通信用語。再回過頭來說明碼本里8311代表的中文字是屌相對於女性同一部位的反義字,於是軍中特約茶室就以8311當做軍中用電話號碼。通信兵數字唸法又稍有不同,么兩三四拐八勾洞,各位了了吧?我是不是該在維基百科去加一筆。更有趣的是還有取名八三夭樂團。聽說還蠻響亮的現在流行樂團。
老上尉辦公室泡了壺好茶,嗑個瓜子閒聊家鄉有一搭沒一搭的,老王的故事就是這樣聽來的,是春嬌出來顯擺的,說老王碰都沒有碰她一下,對她有多好,好像碰到真愛。春嬌三十來歲年紀頗具姿色,怪不得老王那麼大早要用鋼盔先來排隊買票。怎麼證明春嬌說的呢!老上尉說,別人拿票找小姐,小姐都會端一盆水進去房間,完事再拿那盆水出來倒掉,老王六張票,春嬌連水都不用端。
男人大多好吹說多有本事,在哪兒觀察,見到小姐們忙進忙出,端水倒水,大多沒有用完那張票的時間,還有餘額。辦公室木板隔間,不間斷的聽到一陣驚天動地,開門關門倒水,有時忙得那些侍應生小姐,底褲都懶得穿,也許在外島的關係吧!乾旱已久。那場所空氣中充斥混雜的異味,有消毒水味,臭汗味,腥臊味....呆不到半小時只得和老鄉告別,落荒而逃。
時間雖短實也觀察入微,士兵心態,侍應生背後故事。侍應生來自本島,有犯了刑事的,有妨害風化的,又盲目相信愛情替男人頂罪的,林林總總,她們也看開了,既然開張了,就努力的將本島帶來的衛生紙換作外島地區專用的台幣,碰上例假來的時候,就到島上唯一軍用郵局匯款回家,據郵局朋友說金額還很大,比在本島賺的還要多。懂得那麼多,豆導拍軍中樂園電影,實在應該找我去當顧問才是。
那時小島上訊息傳達比現在網路還要快,回到南澳每個人都用怪怪的眼神斜視排長我,有個人還直接問我,你去哪裡了奧!我坦蕩蕩理直氣壯的回答,是呀!我是去了戰場,但是絕對沒有參與戰鬥。開玩笑,任何人都可以誤解,她可不能,叫我發毒誓都可以。老上尉也樂於見證。
後記:下面這一段為後期駐東引弟兄Peter Huang的加註,和本文一樣精彩後記:
民國七十年到七十一年東引[831]茶室單位是由當時各守備營輪流擔任管理工作,每次以一個月為期限,輪到我們炮兵營時,營長指定由炮二連老士官長任職管理.記得老士官長滿臉笑意,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每天早上我們營部參謀晨跑經過[831]營房時就會看到,老士官長也帶著一群鶯鶯燕燕眾小姐們也在做晨操,我們這一群少不更事的小預官就會發出像狗哭狼嚎的叫聲,向老士官打招呼!
在此也要透露一個小秘密,聽說營內重要幹部,曾經一同造訪,而且過夜呃!次數還不少,有一天終於東窗事發了.
有一天一大早大約剛過六點三十分,地區指揮官蔣逢魁將軍帶著侍從官直接到營部視察找人,眾官皆不在營部.因為我的辦公/寢室就在營部旁邊,結果指揮官就直接衝到我房處找人,我已著裝完畢正要出房門準備晨跑.
我也嚇一跳!趕忙向蔣指揮官敬禮,指揮官問,你們xx在哪??……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隱瞞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要講什麼?最後指揮官要我親自帶他到訪炮一連視察。
結果當時情景是,我著短褲綠汗衫白布鞋小心翼翼的陪在指揮官和他的侍從官一路從營部走到炮一連。炮一連的守衛還很機警,從遠處看到我們一路走來已經向上報告,連長早已在坑道入口處等候出迎!指揮官很是高興,還親自向上走到炮一連的高地觀測所及坑道內視察。足足看了約莫三十分鐘。我想這是很難得親身體認的經歷。
也是當年東引【831】茶室所衍生出來的小故事,只是真的不知道事後x長們有沒有被指揮官狠k一頓!!
下一章為張若偉戰友,在補給艦上的觀察,更加證明【831】當年的盛況。
56年護航運補烏坵,東引山字號甲板艙布圍住一圈,島上還派衛兵守護。一大早就聽到嘰嘰喳喳鶯聲燕語不停,下小艇往碼頭送上岸。我當值班舵房外,用望遠鏡搜視,只見島上高處有一水泥屋,客官你絕想不到場面,在此陳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