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7日 星期一

航海人的行囊 part-l



航海人的行囊 part-1


    女兒要去做四天三夜的畢業旅行,在她房間大費周章在做行李收拾,幾近好幾小時,還特別請她有點藝術氛圍的兄長相幫,兒子也不辱使命,幫他的妹妹規劃了四天三夜每時每刻的造型設計。女兒攤開她喜愛的所有家當,上學的時候無從展現,畢業旅行幾乎成了服裝造型展示會.有老爸我在世界各地買的漂亮衣裳,鞋子,小裝飾品……

兒子很細心的告訴妹妹,上午這一件搭那一件,下午又那一件搭這一件,又戴哪一件飾品,按順序放入一咖大大的旅行箱。比老爸我出國工作一年的皮箱還要大,不免叨唸幾句,女兒說:老爸你不知道啦!輸人不輸陣,誰知道別的同學會出什麼陰謀。

回頭看看擱在我書房的行李箱,那真是感到驕傲,抓環上曾經吊過世界各個航空公司吊牌無數,陪著我環遊世界數十載,它的外表和它的主人一樣,不是時髦氣派堅硬光鮮顯擺,而是柔軟能屈能伸實用型,箱子底下四個小滾輪走在大小機場大廳都像溜冰一樣寂靜無聲,毫不招搖張揚。

想想它要裝的可不是三五天旅程行李,而是整年的主人生活必需品。有說人生數十寒暑,對船員來說可能是數百寒暑,一趟波斯灣到日本或歐洲,就會經歷春夏秋冬,四季衣物必不可少。日本露露感冒藥,太田胃散,正露丸,萬金油一些常用藥也不敢遺漏,這些藥經常跟進跟出,好些年紋風不動,心理依賴多於使用,過期了就得換新。

經驗累積的資料,實用書本也不能漏了。船上有但是原文的總沒有自己國家文字看了親切。精簡再精簡,比如說一件美國諾福克軍用品店買的水兵尼褲子足以抵禦任何嚴寒天候,寶褲子永遠沾了箱子一角,縱然如此上船出去的時候,也總是僅僅拉開一道拉鏈小小伸展而已。

回來休假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它得盡情伸展拉開三道拉鏈,使它成為一個大箱子,裝滿了父親對家裡的愛,非必要衣物都已丟棄,從早期的咖啡,旁氏面霜,力士香皂,蘋果三角褲,玻璃絲襪,火柴盒小汽車,到電器產品計算機,隨身聽都是台灣沒有的最新型,把行李箱塞得鼓鼓的,不停地過磅,使它不超重,能在對國際船員優待的三十公斤內。珍貴的,佔重量的都放在隨身能背,容許登機體積內,不用過磅的,其重量也不下余二三十公斤。

回到家來,看著家人開箱興奮神情,風霜勞苦早已忘懷隨風而去。寶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物品,回到書房歇息,三兩個月主人休假期滿,又會添加一些衣物什品,花不到三十分鐘一小時整理,拎著它再度走向世界。

上面所說那是老鳥船員,菜鳥又不一樣了,尤其是最近幾年有女船員上船,每每看到他們上下船行李,幾乎一個二十尺貨櫃還沒有辦法擺平,(稍有誇大啦!)女孩子到底喜歡乾淨,船上發的毛毯寢具她們不會用的,另外自己買被褥,床單也是,交接的禦寒的工作服,臭男生用過的一般也是常掛壁上,都自備,衛生用品,更有從小跟隨一起長大的布偶,人起床玩偶還在睡,小心的給牠蓋上棉被。上船時除了隨身衣物,更多的是台灣零嘴泡麵,女孩子又愛買,下船時行李更是壯觀,各國美美衣物,巧克力,和果子.......林林總總這些能不需要一個二十尺貨櫃嗎?



也沒有那麼瀟灑簡單啦!還有一個手提行李007手提箱沒有介紹,大箱子可以遺失007可得隨時拎著,寸步不離,那是吃飯賺錢必要的證件,每張證件可都花費很大功夫得來的,容后介紹,故事可長了。

 

2014年11月16日 星期日

真沒勁

  真沒勁,既然要在網路上談政治,那也該有雅量別人論政治。

     老芋仔喜歡趕新鮮什麽噗浪,部落格,臉書,QQ,....都去參一咖.
有時看到歪論,不免技癢反駁一番。毒舌來毒舌去,蠻有意思的,當做消遣腦力激蕩,順便練習打字。

     那是說要碰到可敬的咖,不同立場可以盍各言爾志。卡神楊惠茹算是一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真正惹火她,有時檯面上不敢回應她,(是因為她的良朋益友,經常會出口成髒,都太有學問了。)私訊可以和她繼續探討。

     其中也碰過非常非常大的兩個咖,那真不如那位號稱網路梁詠琪的小姐。
那陣子流行噗浪,許多政治人物在那開了張,個人去賀喜湊熱鬧,可能是衷心出自肺腑的賀語,無法敲醒這些地下政府官員做官的美夢。沒有多久這位要退出政壇的咖,去無影政府當了首長,過了總統的癮,但是非常不民主的拒絕異樣的聲音。

     另外一咖就比較小一點,但也非泛泛之輩,號小毛猴,喜愛愛九層塔,上過壹週刊緋聞版面,也老喜歡擠破頭在陣營人物後緊跟電視上露個臉,或者張個嘴當個名嘴賺個通告費。也是

     縱觀這些都是小圈子里互相取暖,罵罵外人。聽不得不同聲音,終難成大器。
老芋仔被擋在門外,還真感到是一種榮耀。

      縱觀媒體說要公正,幾乎是不可能,就看個人取捨了。每天去的圖書館,三份報紙那一份特別公正的,幾乎都是很自由的在報架上掛著,被取走閱讀也是三五分鐘,很快回原來架上掛著。可見它有多公正。

       電視上立場分明,不用多著筆墨,是以個人都幾乎不看本地新聞,每天晚上七點方念華的國際新聞是不會落的,視野要宏觀麻,報導的國家常是去過的,特有親切專注,至於本地新聞在首頁上掃描一下不就了然了。

        臉書上有個新的傳媒,標題,圖片,下的偏頗或專業,每人有每人看法,引起興趣常喜歡吐槽一下,蠻好玩的。

    今日裡有感而發的是,朋友之間還是不要談論政治問題較恰當。
認識十七年的一位海外愛國志士朋友,熱愛台灣熱衷政治,藉網路之便,在異鄉大概沒有別的消遣,時刻關心台灣,尤其崇拜馬英九,經常刻意問候,也是很有學問,出口就成髒。感受到她的愛鄉愛土熱誠之心,也就搭了腔探討一番。
   
    不好,這回沒有感到榮耀,反而是非常的難過。這位朋友她消失了。至今遍尋不著,即使是間接知道他有回台灣。

    另外一兩個也是,嗨!早該知道朋友之間是不應該談政治的。都怪我吃飽太閒的。失去朋友活該。

2014年11月14日 星期五

上海灘風雲再現

上海灘風雲再現
一九四九年大陸撤退時大多是坐船過來,登岸的地點就是基隆,江浙一帶又是撤退的最後的一個點,之前文章有提過,先父服務的華聯輪擔負這個任務,老蔣總統就是搭乘華聯輪來台的。


說到華聯輪是當時最豪華的客輪專跑兩岸之間,上海~基隆 ,老蔣總統經常搭乘,原來是紐西蘭郵輪"MAORI II", 1907年建造, 1946822日開來上海改名"華聯", 但根據紀錄直到1950年才過戶給中聯公司. 該輪來台後於1951113日在東北季風中觸礁沉沒, 後來在5月打撈拆解, 但船殼仍在基隆港當做躉船使用多年.很多人不理解華聯輪,中聯公司另一艘客輪太平輪可是大大有名,隨意酷哥一下,沉沒悲慘的故事落落長,不多細數,這一家公司老闆之一就是電視紅人蔡康永的父親.


乘客中有身攜萬貫家財有錢人或政府高官,自然往台北發展,或買店面開店,如衡陽街那些綢緞莊,或買地走老本行開紡織廠,蓋大飯店。一些平民百姓包括船員眷屬,因為靠近港口就近基隆落地生根,還有一些單幫客也是基於同樣原因,委託行貨源完全是靠這些單幫客勤快奔跑碼頭或來往香港得以興盛。


華聯輪完成他的最後一趟任務后,船員也各自上岸求生路,有一些淪為專門為靠泊基隆的外輪做除鏽保養工作,但也沒有一兩年,航業又興盛,外借船員供不應求,也帶來了舶來品,船員和眷屬也風風光光,基隆信義菜市場會遇到許多氣質出眾上海太太穿著旗袍在哪互喚,趙師妹!錢師妹!孫師妹!

另一類人物比較特殊,我的好幾位堂叔就是。他們本是海外仙島紫竹林耕種的農夫,打漁的漁夫,曬鹽的鹽民,受到普陀山觀世音菩薩庇佑,過著與世無爭悠哉生活。遇到時局動亂風雲變色,撤退部隊缺額嚴重,於是到處拉夫,莫名其妙就這樣來到了台灣。這些人隨個人機智發展各有不同,少數人循規蹈矩的就一路成了老士官長,終身未娶進了榮民之家,也有一兩個娶了部隊營區附近低智商女子,天公疼好人也養出成才兒女。

腦袋機靈的在軍中沒有多久,各找門路離開了部隊,有些還真闖出了小小天下,早年在台北統一大飯店旁一家有名牛排館就創風氣之先,完全進口牛排迎合老外胃口,高雄華王飯店對面也有一家分店。

我的一個堂叔和幾個堂兄弟合夥,有的當採買,會撥算盤的賬,臉皮厚一點能說善道又能喝兩杯的當跑堂最適合,帶頭堂叔依著鄉下家常菜拉拉誒就成了江浙菜代表。記得最早是在田遼河旁邊大世界戲院對面一棟違章建築,依河面街,田寮河畔青草萋萋魚兒悠游,仿佛是蘇州河畔,在這吃飯不禁會讓人想作一首詩。

河邊違章遭拆遷,移到基隆火車站旁小小狀元樓也非常響亮,兩層木質建築,出菜忙碌時刻,小姑娘樓上樓下奔跑在木質樓梯,跑堂的呼喊,完全是武俠片實景。堂叔就此闖出名號在江浙菜幫,不只是基隆,晚年還應聘到過日本,揚名海外.

那個年代基隆有好幾家江浙餐館,老正興,鴻運樓,復興園,小狀元樓,每到年三十晚吃完年夜飯收拾完,大鐵門一拉留下個小門進出。廚房頭頭和徒弟圍成一圈,三十二張天九牌被擦的烏黑發亮,象牙白骰子轉呀轉,定出點子派定家門,四張牌在各家手上劈裡啪啦搗鼓。堂叔大吼一聲亮牌吃天門陪下家或通殺。紙鈔來源不一即使是新鈔也有一股油墨味。為求利索顧不得病菌油墨將拇指往舌頭上沾。

氣氛越來越熱,經過小門控管進來的男男女女都是阿拉儂上海人。皆非等閒之輩,有青洪幫輩分高白相人,有衡陽街錦緞莊富賈。就是連二把刀堂叔那些徒弟雖然是台灣人,也是一口流利江浙言語。賭客各有特色,有裁剪合身盛裝旗袍打扮大阿姐,口出吳儂軟語,連罵人也很好聽,“小赤佬,少一隻手指頭,還是嘎靈光?”罵的是一位比她年紀大很多的中年猥瑣男子,男子陪著笑臉,“托大阿姐福氣啦!”江湖輩分在那兒,男子曾經剁掉一個手指頭發誓戒賭,但是每年還是看得到他,負責清算工作,能坐在位子上的除了大阿姐,就是真絲棉襖唐裝身掛懷錶鏈子,保持上海派頭有輩份白相人,衡陽街綢緞莊老闆還只能站在後邊,更不要說那些船員不在家的太太們,只能將錢從縫隙里伸進伸出。我的堂叔沒有江湖輩分,但他確是這裡基隆餐飲界的大咖,而且當莊。有幸他的堂侄我站在他身邊負責數鈔票。

那些年剛結婚只要休假在家,每到這時候坐立難定,家后念歸念,立定尪睡的枕頭(作法),知道無法阻擋良人驛動的心。倒也不是去大賭錢,只是去幫堂叔數鈔票和體驗上海灘風雲。